朝暮

*然博

*520贺文，虽然晚了（送走了情人节，迎来520，那么下一次，七夕见吧）

*现实向 / 一发完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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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、 

五月末，盛夏的热风从城市上空席卷，室外温度一天天增高，压在人心里的烦闷也似乎像这闷热的天气一般，愈发想要被冰凉海水覆盖。  

录节目的间隙，放在一边的手机接连跳出了好几条信息，王一博分出心神扫了一眼，半点不留情地全都忽略了，脸上却又显露了点委屈的意味，他默默叹了口气，纷乱的思绪一股脑跑出来，扰的人心烦。  

算算日子，他和刘昊然已经冷战了快两个星期了，其实也算不上冷战，只是他一个人单方面冷落对方罢了，这样看来，确实有些不近人情。    

一、 

这次冷战来的十分突然。 

彼时王一博才结束两个多月的封闭拍摄，人还未从横店出发，整个人都累到不行，一打开门就被全副武装的刘昊然抱了个满怀。   

他被吓了一跳，一番疑问与惊讶全被对方的吻给堵在了喉咙里。

两人吻得难舍难分，直到门口传来一阵响铃声，刘昊然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他，口罩还挂在一边耳朵上，眼睛在鸭舌帽下亮的像星星。  

王一博却无法感同身受他的喜悦，只微皱了眉，退开一步问：“我不是告诉你今天杀青了吗？”  

“嗯，所以我来接你啊。”刘昊然丝毫没察觉出哪里不对，他这段时间在家里都快憋疯了，正好寻个由头出来解闷，主要也是思念太猖狂，两个多月只靠视频联系，神仙也顶不住。  

他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完美，却没料到王一博越来越冷的表情。

后者无视他的喜悦，径直走到门口跟前来催促的助理说了些什么，然后又走回来收拾东西，全程没再看他一眼了。   

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，在他们还十分年少的时期，热恋过后悄无声息的分离，一言不发的沉默，小小的房间里，只有对方在收拾行李。   

刘昊然自然害怕旧事再重演，忙上前将人拥到自己怀里，打算温声软语哄着。但显然，王一博并不吃这套，原本不想说出口的话也像刀子一样落到了对方耳边。  

“你能不能理智一点？这样很好玩吗？”  

他实在没想到，在这样特殊的时期，刘昊然会冲动至此，人多口杂的横店，无数镜头都在暗处，一旦被留下任何蛛丝马迹，后果不是他们两个人能承担的。   

被质问的人僵了一瞬，很快就将他放开，偏还是那样温柔待他，“因为想你，我不想考虑那些阻碍。”  

一句黏糊糊的情话，加上他独有的温软语气，不得不令人软了心肠，但可惜，王一博听惯了他的情话，早已练就了面对肉麻话语还能镇定自若的外在态度，虽然心里确实有些动摇，只是依旧不妨碍他生气。  

“我马上飞长沙了，你回去吧，下次不要再这样。” 

“那我陪你一起去机场吧，正好.....” 

“够了！刘昊然，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一堆镜头正在蹲点啊，你能不能，让我踏实点儿？” 

“......”  

王一博罕见地在他面前发了脾气，同时藏了无可奈何的叹息。

他不明白，为什么自己要为这种事情生气，为什么要时刻在意外界的声音，可说到底，他只是不想刘昊然被卷入风口浪尖。   

大抵是气压过于凝重了些，刘昊然头一次没有辩解什么，只忽的上前抱了他一下，然后就出了门，悄无声息，好像他从来没出现过。  

方才发生的，仿佛梦境。   

直到王一博下了飞机，看到对方发在朋友圈里的一张照片，是飞机的羽翼。他这才清醒过来，那的确是现实。    

他忽然很想流泪，眼睛却干涩极了，半天过去也只是有些红。  

乏味的工作时间里，偶尔也会有某些自暴自弃的念头冒出来，王一博只觉得，自己当初的心软实在有些莫名，尽管那时的一颗心是彻底被融化了的，想来，人还是不能轻易将身心交付出去。     

也许是这样的思绪实在困扰，竟被身边的人也察觉出了点不寻常的味道来，年长的前辈是一向开解他的良师，嘴角含笑地问他，是不是和那臭小子闹矛盾了，说着便要打电话问个清楚。   

王一博忙摇头，脸上却分明写满了委屈，张口就是：“没有，是我不好。”  

向来宠爱他的前辈哪能看他这样难过，不住地拉着他的手安慰哄劝，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，王一博脸皮薄，被哄了两句后实在不好意思，两三句话就把烦恼给吐了出来，末了还要添一句：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谈恋爱吧。  

“谁说的！你这是为他好，不是你的错，别瞎想啊，”前辈忙止住他的胡思乱想，又转换了语气骂道：“嘿这个刘昊然，我看真是皮痒了，改天我得好好敲打敲打他。”   

也许是他们的恋爱谈的愈发安稳，这样的小矛盾一出现，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，连一向厚脸皮的刘昊然自那次之后，也连续几天没有主动打破僵局，任由王一博被各种思绪束缚。   

二、 

说实在的，这样的事绝无可能在普通情侣身上发生，不远千里去见一个人，任谁都要感动落泪，可谁都明白，在这之前，他们不是普通人。   

夏夜的风像火一样烫，身心也愈发不能平静，王一博从来没觉得时间有那么难熬过，尤其是累了一天后还得应付纷乱的闪光灯，仿佛没有一刻能够喘息，所有空间都被焦躁和不安占满了。   

微信里彼此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天，如同静止了，耳边是恼人的尖叫声，和着快门快速响起，终于在车子陡然刹车时告罄。  

他头一次将负面情绪显露在了公共平台，祈求着外界给他一点点喘息的空间，可当那些文字发送成功时，后悔的思绪又像海水一样快要将他淹没。   

各种问候担心的电话和信息纷纷涌现，王一博盯着手机页面，顿了几秒后索性将手机关机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。  

怕看到对方的担心，又害怕看不到。   

你看，人就是这样自相矛盾。   

酒店门被敲响的时候，王一博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里，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脸欲言又止的助理。  

“然哥说，让你接电话......”   

他松了口气，思考了几秒钟后将手机开机，果不其然刘昊然的电话正打了过来。   

王一博已经准备好接收他温声软语的安慰了，却被电话那头严肃的语气阻断了想要示弱的心。  

“我现在去见你，你还要推开我吗？”   

他这样果断地将后果摆在台面上，倒令王一博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。门外又响起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，分外诡异。  

王一博忍住喉咙里的颤音，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向外面，几个戴着口罩的陌生女孩聚在走廊里，脖子上都挂着形式各异的相机。   

他·一瞬间捂住了手机，往后退了几步，深吸了几口气后又举起手机，对着屏幕那头的人道：“不要过来，我没事的......”    

强装的镇定在这一秒无比自然，连自己也险些被骗过了。

可惜电波声无法将情绪转达，屏幕那头的呼吸声似乎都快停了，长久才听到刘昊然的一声叹息。   

“你什么时候能记着，我们是在一起的啊......”  

叹息声消失在了通话结束后的忙音中，一声声敲在心上，如同人将要往生时心电图上的最后波澜。   

三、 

海水上涌时，仿佛呼吸也会随之跳跃，然后停止。 

刺眼的光洒在周身，一眼望去是无尽的蓝。王一博缓步走在细沙中，思绪仍然无法集中。  

他想到了过往，藏在久远记忆里的柔软岁月。  

从前到现在，刘昊然从来没有在明面上与他生过气。 

早些年，是他先捅破了窗户纸，懵懵地问对方，既然喜欢，那为什么不表白。一记直球彻底将刘昊然的心俘获。  

两人相处起来也分外契合，或许是那时心性太过纯粹，年少时的恋爱，谈的十分顺畅。  

记忆最深的那次，是在冬天。  

他们一同从北京飞回河南，因为头一天晚上的胡闹，导致了第二天差点误机。

王一博那时还不懂得收敛情绪，所有喜怒哀乐都在漂亮的脸蛋上展现，一路上都在跟刘昊然闹别扭，下了飞机也不打一声招呼就要回洛阳，弄得刘昊然当天都不敢回家，硬是在洛阳住了一晚，第二天偷摸着将人约出来哄了好些时候才堪堪消了气。

那几天里，王一博带他逛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，真正将对方纳入到了自己的生活中。

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，他们隔着电话，看着同一片夜空，说着少年人都爱幻想的未来。

“我们永远在一起吧。”

那时，谁也没想到，在不久之后他们就分道扬镳，未来的几年里擦肩而过再也没能在一起。

即使是那样，刘昊然也没与他生气，还带着一颗滚烫的心向他靠近，要将年少时构想的未来一一实现。

籍籍无名的时光在如今看来，倒像是被铺上了一层柔光，怎么看都美好，甚至对现在来说，有些残忍了。

记忆就像随时会碎掉的泡沫，光洒在上面时会映出漂亮的色彩，却无法预知它何时会消散。王一博漂浮在海面上时，忽然想到，如果他变成了泡沫消失掉，刘昊然会不会后悔。

事实证明，在变成泡沫之前，他就已被灼热的光烫成了锦鲤。细白幼嫩的两条腿染了殷红色，像是在红色泼墨画里游了一遭。

等到坐进车内，还为察觉出痛感，一堆涂抹的药物已经送到了手里，问起时，却又谁都缄口不言。王一博也不再问，心里却是暗自踏实了不少。

四、

说不清有什么正在悄然变化，当刘昊然久违的那句问候打破僵局时，王一博差点摔了手机。但对方的语气仿佛依旧严肃。

从未有过的冷淡。

一日三餐的问候，嘘寒问暖的担忧，在几个字里随意组合，从前的撒娇卖乖统统消失不见。

几天下来，王一博更加不明白两人的心境如何，那些消息，只看一眼，他所有的委屈都仿佛被堵在了嗓子眼里，无法发泄。

年长一些的前辈告诉过他，恋爱是两个人的事，有些时候，需要学会迎合才能让爱能持续走下去。可他一辈子不曾为谁委屈过，哪怕是听了再多良言，心也会不由自主地封锁。

五、

身边依旧是喧闹在扰乱思绪，手机里也依旧是那些被忽略的信息，偶有几句惊呼像在耳边，听起来令人嫉妒。

“今天你男朋友是不是给你寄了礼物呀？”

“唉，你对象真好！我家那位压根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......”

节目组录制的后台人多口杂，路过的工作人员声音清亮，丝毫不设防地被人听去大半，在空气里传播轮换。

王一博顿了几秒，将才放下的手机又拿起来扫了一眼，才惊觉今天的日期。半晌，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，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的境地。

去年此时，他专门去找了刘昊然，两人窝在一处安安稳稳度过了几天清闲时光。如今看来，是奢望了。

外面的人声还未褪却，赶在午夜来临前，王一博回了酒店，像再也无法忍受那些热闹，愈发显得自身的格格不入。

分明，他们还在一起啊。

想到这里时，王一博又在委屈，翻来覆去将刘昊然莫名的态度责骂了千百遍，可门铃声偏又在这个时候响起。

大概是恼意大过了惧意，他开门时还没考虑到近期所遭受的种种偷拍事件，等到反应过来时，却是已经迟了。

站在门口的人一下子将他拥入怀里，在他还未回过神时，先一步将房间门关上了。

王一博惊恐地抬头，差点叫出声来，直到看见刘昊然藏在鸭舌帽里的眼睛，一颗心才悬起又放下。  

两人退到房间里还是紧紧抱在一起，谁也没说话，长久的僵局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解决，此刻，什么都无法说出口。

还是王一博先出声了，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，声音娇气又委屈。  

“刘昊然，你是个混蛋。”  

“对不起......”  刘昊然将他搂紧了，脸上的口罩都没来得及摘下，声音闷闷的，透过胸腔传到王一博耳边，半边身子都快酥了。    

神智在瞬间回笼，他这才察觉到对方又再次冲动，北京到上海的距离，不算近，尽管是私人行程，难免不被发现，思虑半天，他竟又将自己框死在了曾经的担忧里。

大概是不满思念已久的爱人还有工夫走神，刘昊然一声不吭地摘了口罩吻了上去，鸭舌帽也被他扔到了地上，无暇顾及。  

原本还在担忧的人被吻的稀里糊涂，顺理成章就被压到了床铺间，喉咙里也习惯了似的发出猫儿般的哼叫声。

刘昊然最喜欢他这样，哪怕前一秒还在认认真真思考什么，只要被情爱裹挟，后一秒立马就会融化成奶油，甜的腻人。  

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等到王一博反应过来时，自己的上衣已经被拢到了胸口处，一股又涨又痒的痛感像电流一样席卷全身。

唇舌间溢出的水声不绝于耳，胸口处像是着了两团火，渐渐有向全身蔓延的趋势，王一博实在受不住了，缓缓抬手推攘着刘昊然毛茸茸的脑袋，后者停了动作，抬眼看向他发红的脸，总算是感受到了爱人在怀的实感。  

“你知道的，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你分开。”

刘昊然凑到他耳边，含住了他发烫的耳垂，一双手顺着那截细腰往脊背上游走，指尖缓缓按着脊骨，似要将人扣进掌心里。    

王一博撅着眉，眼睛半睁着，有水光在睫毛处闪烁，他双手虚虚搭在刘昊然肩膀上，口里不停吐出滚烫的呼吸，惹得刘昊然心都要化了。

“跟你说的那句话，是希望你能永远记住，”刘昊然将他扣在怀里，一字一字地教他，“我们是在一起的......无论你烦恼还是伤心，我都跟你在一起啊......”

像是被云朵裹住了全身，王一博这才明白，一直以来，是他想的太过狭隘，眼里不由自主地就流下泪来。

他用力将身体靠近对方，声音变得愈发哽咽，“可是我怕啊......怕你被拍到被纠缠，你知道吗，她们很可怕的......”

更怕的是，那些莫须有的污名。

若是自己承受也不算什么，可爱人是无罪的。

刘昊然吻掉他满脸的泪水，声音变得温柔，像不断上涌的海水，将他一身的焦躁与不安全都洗净了。

“一博，你得明白，在那之前，我们只是一对普通恋人。”

他们十七岁就相识，度过了最最容易夭折的年少爱恋，那是每一个普通人都会经历的岁月，任何旁的心思也没有，又在长久的时光里，将年少时候的幻想做真。

任谁都要感叹，哪怕是常人，也不会有这样的长情。

六、

刘昊然花了许多时间，才真正有勇气追回年少时的爱人。

他将那几年里的时光储藏在心间，任何时候都不敢忘了，毕竟，他没有说过“分手”两个字，单方面的了断算不得真正的分离。

但，人都会贪心，他也不例外。

在闪光灯后，他只想要回普通生活，做好了银幕里的戏中人，自然要回归银幕外的普通人。但他想爱的人却也不是普通人。

生活往往不让人好过，可总得有人去尝试着接受。

他的爱人，是只很难捂热心扉的小猫，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受惊，在外人看来，锋利又漂亮，可那样的锋利却是只会伤害自己。

在他眼里，爱人只是普通爱人。

哪怕外界喧嚣再大，他也只想，谈普通的恋爱，在如此漫长的人生里，好好与他相爱。

（来晚了，521快乐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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